第 20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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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2 章
老太太是老-革命同志, 經歷過艱苦，也經歷過解放-前的黑暗，不管是對政-治, 還是對陰謀，都有很高的警覺性。
這也是她昨天能迅速配合王蔓雲的原因。
“我昨天留意了撿到紙條的那片草地, 你猜怎麽著？”老太太眼神鼓勵地看著王蔓雲, 她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教導。
王蔓雲很聰明, “您是說只有那一張紙條。”
“對。”
老太太欣慰地看著王蔓雲，更欣賞。
王蔓雲心裏有數了，說道：“看來還真有人混進了我們的隊伍。”說話間, 她腦子裏已經閃過好些身影，同時也在回憶這些人的可疑處。
老太太不是能多操心的人，見王蔓雲心裏有數，也就放心了，說道：“這人經驗應該不夠豐富，不然不會露出這麽大的破綻。”
“嗯。”王蔓雲點頭。
“我先裝一段時間的病, 你們看著辦。”
老太太很放心地把任務交了出來，她相信有朱正毅這個滬市軍分區副司令，追查起來應該很容易。
“那可就得委屈你一段時間了。”王蔓雲笑著給老太太捏肩膀, 力道不大, 是老太太能承受的力。
老太太也沒讓王蔓雲久捏, 她也掛念對方的身體，等了幾分鐘後, 就笑著把人拉近身邊, 問道：“你現在身體怎麽樣？可得聽劉醫生的, 藥不能停。”
她也是身體大幅度好轉後，才對劉醫生的醫術徹底信服。
“媽, 你就放心吧，藥一直沒停。”
王蔓雲瞬間就明白，是劉醫生讓老太太來勸自己的。
“那就好，那就好。”
老太太笑著拍了拍王蔓雲的手，接著說道：“養好了身體就趕緊生個大胖小子，到時候我給你帶。”她真是這麽想的。
人老了，對小孩沒有抵抗力，喜歡含飴弄孫。
王蔓雲的臉紅了，但也不扭捏，而是大大方方點了點頭。
有老人願意幫忙帶孩子，那可是求都求不來的福氣。
兩人在屋裏並沒有單獨說太多話，一會後，就開門讓孩子們來陪同，王蔓雲則跟夏喬去做早餐，今天所有人都還沒有吃早餐。
更重要一點，王蔓雲母子三人需要在周家多待些時間，配合演戲。
不方便回家，幹脆就在周家吃早餐了。
有警衛員警戒著屋子四周，門窗也能適當遮擋，加上周家位置偏，周邊又只有左前方有鄰居，老太太在家裏，在後院，慢慢散步也是沒人看見的。
為了配合，夏喬今天不方便去單位上班，一早就請了假，就連天剛亮趕去上班的周衛國與周衛軍都被電話請了回來，做戲那就得做全套。
朱正毅是半個小時後趕回來的。
不過他沒有在周家多留，只待了半個小時就走了，但也因為他的到來，大院裏氛圍開始不對，不少人都察覺到了周家的異常。
昨天撿到紙條的那些小孩尤其擔心。
他們真的誰都沒有說，撿到紙條就交給了朱英盛，但看周家的樣子，很像是出事了，這樣一來，大家夥就非常擔t心。
一些小孩不好去找朱英盛，就去找了趙軍。
趙軍一早就去了朱家，他習慣跟朱英盛每天一起晨練，結果沒遇到人，只能單獨晨練，晨練完後回家吃早餐，還沒吃完，就有小孩跑來向他打聽朱英盛。
他哪裏有答案。
但也知道了朱英盛此時在周家。
趙軍猶豫，眼看離上課時間越來越近，他在猶豫要不要去叫朱英盛上學，他們倆現在不僅僅是老師們重點盯住的對象，也是班主任、校教導主任，乃至於校長，重點‘看護’的學生。
他們倆在學校但凡敢幹點什麽出格的事，立刻就要被告家長。
“小軍，秋秋奶奶是不是出事了？”徐建忠滿臉擔憂，他昨天也是見著紙條了的。
“不知道。”
趙軍老實搖頭，他今天都還沒見到過朱英盛。
“要不你去打聽打聽？”徐建忠想起朱英盛對自己的好，感覺要是不問出個結果，他今天上學都沒精神。
“對啊，小軍，你去問問看，要是小盛不方便去上課，我們還能幫他請假。”另一個同學也讚同趙軍去找朱英盛看看情況。
趙軍原本就有找朱英盛的意思，見幾個同學都支持，背著書包就跑向了周家。
周家很冷清，在偏僻的角落，如果不是特意走這裏，幾乎不會遇到什麽人。
“小小叔。”
趙軍沒有直接往周家沖，而是站在院門口大聲喊了一句。
如果是平時，他早就直接沖進院門裏一邊叫，一邊找人了，但今天的他沒有，遇到正事後，他有了顧慮，正在慢慢長大。
周家，朱英盛這會正在吃著香噴噴的早餐。
一大家人圍坐在一起，雖然不會很大聲的歡聲笑語，但也是個個臉上帶笑，特別是周正江跟秋秋，更是一臉的滿足陶醉。
因為今天的早餐比平時好吃無數倍。
王蔓雲雖然只是幫忙調了些辣椒油與調料，但就是因為這點改變，今天的面條美味了無數倍。
大家正吃得心滿意足時，趙軍的聲音從院門外傳了進來，朱英盛一楞，趕緊看向王蔓雲，他不確定現在適不適合出去。
“趕緊去上學。”
王蔓雲看了看墻上的掛鐘，明白趙軍為什麽來找。
“今天還需要上學？”
朱英盛楞住了，他還以為今天自己可以不用上學。
“廢話，當然需要上學，任何時候，任何事，都沒有上學重要。”王蔓雲瞪了朱英盛一眼。
然後掏出手絹給小孩擦嘴角的油，擦完就趕人，“別以為眼睛腫了就不用上學，正好需要你這眼睛演戲，快回家拿書包，晚了就真遲到了。”
“哦。”
朱英盛有點楞神地站起身，跑出周家。
至於周正江跟秋秋，見朱英盛都去上學了，他們倆也很自覺地起身去拿自己的書包。
“知道怎麽說話嗎？”夏喬擔心地問兩個孩子。
“知道。”周正江點頭。
秋秋更是補充了一句，“任何人問起，就什麽都不說。”
“嗯。”
夏喬放心了。
周家門外，等待的趙軍著急又擔憂，他也不知道要是周家真的出事，見到朱英盛後，該說什麽，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周家，不敢叫第二聲。
遠處的拐角，幾個同學蹲在地上遠遠張望著。
他們也擔心，幹脆就跟在趙軍身後一起跑來了，但知道不好露面，就遠遠蹲著看。
朱英盛出周家時，不僅是趙軍瞪大了眼睛，遠處偷偷觀看的同學們也都嚇得不輕。
因為大家一眼就看到了朱英盛那又紅又腫的眼睛。
幾個小孩什麽都顧不得了，直接就沖過來圍住朱英盛。
“小盛，我向-主席發誓，真的沒有跟任何人說過！”
“我也沒有，我平時那麽聽我奶的話，昨天都憋著什麽都沒有說，我也可以向-主席發誓，絕對沒有背叛你，沒有亂說過任何話。”
“我也沒有。”
“我也是，小盛，你可要相信我們。”
……
這幾個小孩都是昨天第一案發現場的那些小孩，也是王蔓雲邀請吃烤魚的，對於王蔓雲，對於朱家兩兄弟，他們很尊敬。
說了不背叛，那就絕對不會背叛。
朱英盛從走出周家，就一直沈重著臉沒有說話，此時見大家著急又擔憂，他的視線才掃過大家的臉，認真嚴肅說道：“我相信你們。”
一句相信，所有小孩都放心了。
“這事大人會處理，我們就不要管了，時間不早，趕緊去學校，我回家取了書包就來追你們。”朱英盛想起家裏的書包，拔腿就跑。
“小盛，等等我，我跟你一起。”
趙軍追了上去。
其他小孩對視一眼，趕緊往學校跑，他們可沒朱英盛跟趙軍的速度，今天但凡跑慢點，他們都有可能上學遲到，被罰跑步他們不怕，最怕老師讓他們抄、默寫課文。
真是要了他們的小命。
亂糟糟的，孩子們一窩蜂急急忙忙往學校跑。
周正江跟秋秋比朱英盛出門速度慢一點，出門後，也趕緊往學校跑。
晨風中，孩子們奔跑的姿勢充滿了活力。
朱英盛跟趙軍是趕著敲鈴聲響起時，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進了教室。
幸好沒有遲到。
其實兩個孩子往教室跑時，中途已經遇到了好幾個老師，他們像風一樣刮過這些老師的身邊，蕩起老師衣服的下擺。
老師還沒看清楚人，就失去了學生的身影。
空中只留下兩句老師好的問候。
上課鈴聲還沒有停止，也就意味著朱英盛跟趙軍還不算遲到，老師們就算有點惱被這兩個學生這樣超越，但也無可奈何。
朱英盛今天剛到學校其實就引起了轟動。
那麽紅腫的眼睛，只要是眼睛沒有瞎的，就不可能當作沒有看到，知道內情的，在心疼朱英盛的同時，也為對方難過。
更多不知道內情的，也大吃一驚。
都在私底下議論到底是誰欺負了朱英盛，才造成了這樣的紅腫眼。
“會不會是被他哥揍了？”
這是學生們唯一能想到的。
憑朱英盛父母在大院的地位，哪裏有人敢欺負他，他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，但大家也一致認同，朱英華是能欺負朱英盛的唯一人選。
“為什麽被揍？難道小盛幹什麽壞事了？”
同學們偷偷說八卦，對朱英盛的眼睛好奇得不得了。
“你們說，有沒有可能朱英盛是被他媽揍的！”有個剛來大院不久的小孩偷偷說了一句，他對朱英盛不熟悉，但也聽過朱家的事。
知道朱家是後媽。
然後這個同學就得到了所有同學鄙夷的眼神。
被鄙夷同學很是不解，在他印象中，後媽都是不好的，起碼他們老家誰家要是有後媽，家裏的孩子絕對過得比雞都不如。
起最早的時間做家務活，吃最差的飯菜。
最重要一點，不管做好，還是做不好，都得挨罵，只要村裏出現罵人的聲音，十有八九就是家裏有後媽，故意在嫌棄挑刺。
反正他見得多了，這種家庭，只有前面生的孩子被罵，後媽生的，那是愛得含在嘴裏都怕化了。
可能是他臉上的表情太過於迷茫與詫異，同學們知道他剛來大院沒幾天，直接就給他科普了王蔓雲有多好，對朱英盛兩兄弟好得親媽都比不上。
最最讓同學們羨慕的是，王蔓雲會做特別好吃的各種小吃，還有飯菜。
只要王蔓雲做飯，整個大院的小孩都不由自主往朱家跑。
當然不是去朱家，而是過路。
聞著那撲鼻的香氣，回家再難吃的飯菜也能多點。
聽著同學們的科普，剛剛偷說王蔓雲壞話的同學臉紅了，也羞愧不已。
另一邊，朱英盛早就知道自己只要出現，一定會成為同學們議論的對象，他一點都不在意，愛用什麽眼神看自己都隨意。
只要不招惹到自己頭上就行。
課堂上，老師看向朱英盛的目光都憐愛了一分，也沒有平時那麽嚴肅與冷臉了。
面對老師的改變，朱英盛只能偷偷揉了揉胳膊上冒起的雞皮疙瘩，他還真希望老師還是以前那麽鐵面無私的形象。
“朱英盛，跟我到辦公室一趟。”
下課鈴聲響起，老師把講義一收，端起粉筆盒就看向朱英盛。
朱英盛剛準備拿下一堂課的課本，就聽到了老師的聲音，詫異看了過去。
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！
“楞著幹嘛，還不快點。”老師無奈瞪了朱英盛一眼。
朱英盛這才跟了過去。
走在走廊上時，嬉笑打鬧的同學們自動安靜往兩邊站，然後行註目禮送兩人離開。
朱英盛小臉早就繃了起t來。
他擔心要是不繃，就笑場。
還沒走到辦公室，朱英盛實在是忍不住了，說道：“老師，你要是想問或者是關心我眼睛的事，無可奉告，我也什麽都不想說。”
老師腳步停止了。
他叫朱英盛去辦公室確實是想關心對方，但聽了小孩的話，他突然意識到，有時候有些關心對於當事人來說不是安慰，反而是負擔。
“對不起。”老師道歉後，接著說道：“是我考慮不周，你回去上課吧。”
“是。”
朱英盛見老師真沒什麽大事，立刻轉身往教室走。
背脊筆挺。
小小年紀已有朱正毅一樣的風骨與氣勢。
中午，一下課，孩子們就往家裏沖，上了一早上的課，大家都餓得肚子咕咕直叫，得趕緊回家吃飯休息，下午還要上課。
朱英盛跟趙軍也急急匆匆往家裏沖。
他們倆也餓了。
兩家挨得近，可以說是前後腳各自進家門。
“媽，中午吃什麽？”朱英盛還沒放下書包就大聲問，他都聞到香氣了，只是猜不出王蔓雲做了什麽好吃的。
“一天天就知道吃。”
朱英華從廚房出來，圍著圍腰的他看著多了一絲煙火氣息，少了一絲清冷。
要不是他手裏正端著碗湯，朱英盛都想撲進哥哥的懷裏。
今天他可是當了一早上被圍觀的‘猴子’。
雖然他知道同學們都是好意，但也實在應付得煩，他本就是心高氣傲的人，哪裏受得了那一個個的‘憐愛’目光。
“哥，你是不知道，今天我有招人‘喜歡’！”
朱英盛咬牙切齒地跟在朱英華身後，探頭看碗裏是什麽好吃的。
“魚丸，媽做了魚丸，香滑又好吃。”
朱英華用勺子撈起一個塞進弟弟嘴裏，才接著說道：“去洗手，馬上吃飯了。”
“嗯嗯。”
朱英盛一邊咀嚼魚丸一邊點頭，飛速跑去洗手。
“小盛，有遇到什麽異常沒有？”王蔓雲也從廚房裏出來了，她手裏端著一盤水煎包，包子煎得正好，一面焦黃脆香，一面白白嫩嫩。
一看就非常有食欲。
王蔓雲之所以辛苦做這麽多好吃的，是打算趁朱英華還在家休息，盡量做些孩子們都喜歡吃的食物，當初在西部，兩個孩子都吃了不少苦，也受了不少委屈。
“哇，有煎包！”
洗好手的朱英盛沖了出來，飛速捏了一個煎包就放進嘴裏，結果太燙，只能一邊哈氣，一邊說今天學校裏發生的事。
以他的目光看，沒看出有什麽異常。
王蔓雲沒阻止朱英盛用手捏包子吃，這樣的事，各家小孩小時候都經歷過的，反正到了一定年齡，自己就知道要註意形象了。
現在完全沒必要糾正。
朱英華見王蔓雲沒有阻止，他就更不會阻止了。
甚至羨慕地看著弟弟。
他在弟弟這個年紀的時候，遇到的是小盛媽，那時候他跟對方關系不好，從來沒有這麽肆意地用手抓過煎包，又或者是抓過菜吃。
“小盛，給你哥也捏一個。”
王蔓雲看出少年眼裏的羨慕，吩咐朱英盛。
朱英盛立刻把還沒有吃完，但差不多涼下來的煎包扔進嘴裏，然後從盤子裏捏了個煎包餵向朱英華。
面對送到嘴邊的煎包，朱英華只猶豫了一秒，就張開嘴咬住，冷清的臉上展露笑容。
“小鄭，不用忙了，來吃飯。”
王蔓雲見家人到齊，招呼廚房裏燒火的警衛員吃飯。
下午，朱英盛再去上課時，眼睛已經消腫不少。
另一邊，張舒蘭經過一上午的打探，也沒打探出是誰洩露的消息，經過摸底，她發現大院裏知道紙條事件的人非常少。
查孩子們，孩子們都沒往外說，就算有一兩個從外面得到消息的家長，他們也都瞞著，沒有在大院裏私下說過一句。
大家這麽主動維護朱家，還是得益於王蔓雲。
王蔓雲救過大院不少家屬的命，也給大家謀過福利，加上對人和氣又有禮，不少家屬感激尊重她的同時，也自覺維護與她相關的一切。
所以整個大院還真沒人議論過紙條事件。
張舒蘭是在吃完午飯後找的葉文靜。
周家有事，也沒張揚，她不好找王蔓雲，也不好貿然去周家，只能來找葉文靜。
“這事怎麽這麽怪異？”
葉文靜聽完張舒蘭的話，也有點搞不清楚怎麽回事了。
“肯定不會是朱家人說的。”張舒蘭了解王蔓雲與朱正毅的為人。
“會不會是周家人他們自己在說這事時，恰巧被老同志無意中聽到了？”葉文靜覺得只有這個解釋比較合情合理。
“有可能。”
張舒蘭思考幾秒，認可。
紙條上那麽大的事，周家肯定需要告知的，畢竟周曉曉是周家人，這種前提下，在大院不出錯的情況下，周家自己人出紕漏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。
“幸好不是我們大院鬧出的事，不然就得擔責任了。”
葉文靜松了一口氣。
張舒蘭也放心不少，說道：“不知道老同志怎麽樣了。”她挺擔心。
“正毅同志回來時，帶了劉醫生，有劉醫生檢查，我估計問題不是特別大。”
不能說葉文靜的消息比張舒蘭更靈通，只能說那會張舒蘭正忙著在大院裏查誰洩露的消息，沒空留意到周家的情況。
張舒蘭聽說劉醫生來看過，趕緊問道：“嚴重嗎？”
葉文靜搖頭。
老同志的身體情況，只要沒得到老同志與周家人同意，任何人都不可以擅自透露，劉醫生遵守醫德，更不會對外人說。
“那我們要去看看嗎？”
張舒蘭有點猶豫不決。
葉文靜搖頭，解釋道：“不管是周家，還是朱家都在低調處理，我們這些外人也得當作什麽都不知道，不然就是讓小五為難。”
她考慮得更深遠。
張舒蘭懂了，嘆息道：“看來近期我們都不好去找小五了。”
葉文靜點頭。
王蔓雲在朱英盛去上課後，一點都不得閑，她跟朱英華在書房裏推斷、模擬他們那天春游時的情況。
去了多少人，路上遇到什麽人，都一一用石子標註出來，然後母子倆開始了回憶推演。
兩人記憶力都驚人，只要是他們眼睛看到了，基本都能還原，加上還有蔡文斌那群少年軍人的筆錄。
這些少年一直跟隨保護，無形中就多了很多雙眼睛。
這雙眼睛沒有看到的，也許另外一雙眼睛就看到過痕跡，可以說整個江灘區域都在他們的眼睛裏，好似後世的監控器。
能全方位覆蓋。
經過漫長又細致的推斷，最終，王蔓雲跟朱英盛的手同時指向了一顆石子，這顆石子正代表那天他們當中的某一人。
母子二人的神情非常嚴肅。
“可惜沒有證據，不然可以立刻抓人了。”朱英華神情非常冷，說到正事，他擁有了鐵血的利落。
“不忙抓人，這背後肯定還有人，最好是順藤摸瓜一網打盡。”王蔓雲覺得抓人簡單得很，就算沒有證據也無所謂，只要懷疑，就可以把人收押審訊。
難就難在這人的背後是什麽人。
王蔓雲猜測是西部那股最神秘，沒怎麽露面過的人。
這麽好的機會，她覺得放長線釣大魚好。
“媽，你說我爸他們查到了沒？”朱英華有點好奇朱正毅的辦事能力。
王蔓雲笑著摸了摸少年的頭，“不要小瞧你爸，我們能推算出來的，他肯定也能，畢竟有那麽多筆錄，只要稍微用點心，就能查出來。”
“嗯。”
朱英華相信了。
“是不是想去寧城？”王蔓雲突然認真看著朱英華。
朱英華內心一驚，但最終在王蔓雲那清澈的目光下微微點了點頭。
他想去看看母親。
上次去給母親上墳時，他還不知道母親不是張家孩子，不知道母親是張大林兩口子謀殺的，現在知道了真相，他想回寧城看看。
“你還有兩天假，明天去，後天回，應該沒有問題。”
王蔓雲支持少年，張瑩瑩是個苦命人。
“媽，謝謝你。”朱英華抱住王蔓雲，然後就發現自己比媽媽高了一些，以後可以給媽媽遮風擋雨了。
家屬區大門口，徐大娘提著籃子急匆匆出了大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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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是老-革命同志, 經歷過艱苦，也經歷過解放-前的黑暗，不管是對政-治, 還是對陰謀，都有很高的警覺性。
這也是她昨天能迅速配合王蔓雲的原因。
“我昨天留意了撿到紙條的那片草地, 你猜怎麽著？”老太太眼神鼓勵地看著王蔓雲, 她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教導。
王蔓雲很聰明, “您是說只有那一張紙條。”
“對。”
老太太欣慰地看著王蔓雲，更欣賞。
王蔓雲心裏有數了，說道：“看來還真有人混進了我們的隊伍。”說話間, 她腦子裏已經閃過好些身影，同時也在回憶這些人的可疑處。
老太太不是能多操心的人，見王蔓雲心裏有數，也就放心了，說道：“這人經驗應該不夠豐富，不然不會露出這麽大的破綻。”
“嗯。”王蔓雲點頭。
“我先裝一段時間的病, 你們看著辦。”
老太太很放心地把任務交了出來，她相信有朱正毅這個滬市軍分區副司令，追查起來應該很容易。
“那可就得委屈你一段時間了。”王蔓雲笑著給老太太捏肩膀, 力道不大, 是老太太能承受的力。
老太太也沒讓王蔓雲久捏, 她也掛念對方的身體，等了幾分鐘後, 就笑著把人拉近身邊, 問道：“你現在身體怎麽樣？可得聽劉醫生的, 藥不能停。”
她也是身體大幅度好轉後，才對劉醫生的醫術徹底信服。
“媽, 你就放心吧，藥一直沒停。”
王蔓雲瞬間就明白，是劉醫生讓老太太來勸自己的。
“那就好，那就好。”
老太太笑著拍了拍王蔓雲的手，接著說道：“養好了身體就趕緊生個大胖小子，到時候我給你帶。”她真是這麽想的。
人老了，對小孩沒有抵抗力，喜歡含飴弄孫。
王蔓雲的臉紅了，但也不扭捏，而是大大方方點了點頭。
有老人願意幫忙帶孩子，那可是求都求不來的福氣。
兩人在屋裏並沒有單獨說太多話，一會後，就開門讓孩子們來陪同，王蔓雲則跟夏喬去做早餐，今天所有人都還沒有吃早餐。
更重要一點，王蔓雲母子三人需要在周家多待些時間，配合演戲。
不方便回家，幹脆就在周家吃早餐了。
有警衛員警戒著屋子四周，門窗也能適當遮擋，加上周家位置偏，周邊又只有左前方有鄰居，老太太在家裏，在後院，慢慢散步也是沒人看見的。
為了配合，夏喬今天不方便去單位上班，一早就請了假，就連天剛亮趕去上班的周衛國與周衛軍都被電話請了回來，做戲那就得做全套。
朱正毅是半個小時後趕回來的。
不過他沒有在周家多留，只待了半個小時就走了，但也因為他的到來，大院裏氛圍開始不對，不少人都察覺到了周家的異常。
昨天撿到紙條的那些小孩尤其擔心。
他們真的誰都沒有說，撿到紙條就交給了朱英盛，但看周家的樣子，很像是出事了，這樣一來，大家夥就非常擔t心。
一些小孩不好去找朱英盛，就去找了趙軍。
趙軍一早就去了朱家，他習慣跟朱英盛每天一起晨練，結果沒遇到人，只能單獨晨練，晨練完後回家吃早餐，還沒吃完，就有小孩跑來向他打聽朱英盛。
他哪裏有答案。
但也知道了朱英盛此時在周家。
趙軍猶豫，眼看離上課時間越來越近，他在猶豫要不要去叫朱英盛上學，他們倆現在不僅僅是老師們重點盯住的對象，也是班主任、校教導主任，乃至於校長，重點‘看護’的學生。
他們倆在學校但凡敢幹點什麽出格的事，立刻就要被告家長。
“小軍，秋秋奶奶是不是出事了？”徐建忠滿臉擔憂，他昨天也是見著紙條了的。
“不知道。”
趙軍老實搖頭，他今天都還沒見到過朱英盛。
“要不你去打聽打聽？”徐建忠想起朱英盛對自己的好，感覺要是不問出個結果，他今天上學都沒精神。
“對啊，小軍，你去問問看，要是小盛不方便去上課，我們還能幫他請假。”另一個同學也讚同趙軍去找朱英盛看看情況。
趙軍原本就有找朱英盛的意思，見幾個同學都支持，背著書包就跑向了周家。
周家很冷清，在偏僻的角落，如果不是特意走這裏，幾乎不會遇到什麽人。
“小小叔。”
趙軍沒有直接往周家沖，而是站在院門口大聲喊了一句。
如果是平時，他早就直接沖進院門裏一邊叫，一邊找人了，但今天的他沒有，遇到正事後，他有了顧慮，正在慢慢長大。
周家，朱英盛這會正在吃著香噴噴的早餐。
一大家人圍坐在一起，雖然不會很大聲的歡聲笑語，但也是個個臉上帶笑，特別是周正江跟秋秋，更是一臉的滿足陶醉。
因為今天的早餐比平時好吃無數倍。
王蔓雲雖然只是幫忙調了些辣椒油與調料，但就是因為這點改變，今天的面條美味了無數倍。
大家正吃得心滿意足時，趙軍的聲音從院門外傳了進來，朱英盛一楞，趕緊看向王蔓雲，他不確定現在適不適合出去。
“趕緊去上學。”
王蔓雲看了看墻上的掛鐘，明白趙軍為什麽來找。
“今天還需要上學？”
朱英盛楞住了，他還以為今天自己可以不用上學。
“廢話，當然需要上學，任何時候，任何事，都沒有上學重要。”王蔓雲瞪了朱英盛一眼。
然後掏出手絹給小孩擦嘴角的油，擦完就趕人，“別以為眼睛腫了就不用上學，正好需要你這眼睛演戲，快回家拿書包，晚了就真遲到了。”
“哦。”
朱英盛有點楞神地站起身，跑出周家。
至於周正江跟秋秋，見朱英盛都去上學了，他們倆也很自覺地起身去拿自己的書包。
“知道怎麽說話嗎？”夏喬擔心地問兩個孩子。
“知道。”周正江點頭。
秋秋更是補充了一句，“任何人問起，就什麽都不說。”
“嗯。”
夏喬放心了。
周家門外，等待的趙軍著急又擔憂，他也不知道要是周家真的出事，見到朱英盛後，該說什麽，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周家，不敢叫第二聲。
遠處的拐角，幾個同學蹲在地上遠遠張望著。
他們也擔心，幹脆就跟在趙軍身後一起跑來了，但知道不好露面，就遠遠蹲著看。
朱英盛出周家時，不僅是趙軍瞪大了眼睛，遠處偷偷觀看的同學們也都嚇得不輕。
因為大家一眼就看到了朱英盛那又紅又腫的眼睛。
幾個小孩什麽都顧不得了，直接就沖過來圍住朱英盛。
“小盛，我向-主席發誓，真的沒有跟任何人說過！”
“我也沒有，我平時那麽聽我奶的話，昨天都憋著什麽都沒有說，我也可以向-主席發誓，絕對沒有背叛你，沒有亂說過任何話。”
“我也沒有。”
“我也是，小盛，你可要相信我們。”
……
這幾個小孩都是昨天第一案發現場的那些小孩，也是王蔓雲邀請吃烤魚的，對於王蔓雲，對於朱家兩兄弟，他們很尊敬。
說了不背叛，那就絕對不會背叛。
朱英盛從走出周家，就一直沈重著臉沒有說話，此時見大家著急又擔憂，他的視線才掃過大家的臉，認真嚴肅說道：“我相信你們。”
一句相信，所有小孩都放心了。
“這事大人會處理，我們就不要管了，時間不早，趕緊去學校，我回家取了書包就來追你們。”朱英盛想起家裏的書包，拔腿就跑。
“小盛，等等我，我跟你一起。”
趙軍追了上去。
其他小孩對視一眼，趕緊往學校跑，他們可沒朱英盛跟趙軍的速度，今天但凡跑慢點，他們都有可能上學遲到，被罰跑步他們不怕，最怕老師讓他們抄、默寫課文。
真是要了他們的小命。
亂糟糟的，孩子們一窩蜂急急忙忙往學校跑。
周正江跟秋秋比朱英盛出門速度慢一點，出門後，也趕緊往學校跑。
晨風中，孩子們奔跑的姿勢充滿了活力。
朱英盛跟趙軍是趕著敲鈴聲響起時，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進了教室。
幸好沒有遲到。
其實兩個孩子往教室跑時，中途已經遇到了好幾個老師，他們像風一樣刮過這些老師的身邊，蕩起老師衣服的下擺。
老師還沒看清楚人，就失去了學生的身影。
空中只留下兩句老師好的問候。
上課鈴聲還沒有停止，也就意味著朱英盛跟趙軍還不算遲到，老師們就算有點惱被這兩個學生這樣超越，但也無可奈何。
朱英盛今天剛到學校其實就引起了轟動。
那麽紅腫的眼睛，只要是眼睛沒有瞎的，就不可能當作沒有看到，知道內情的，在心疼朱英盛的同時，也為對方難過。
更多不知道內情的，也大吃一驚。
都在私底下議論到底是誰欺負了朱英盛，才造成了這樣的紅腫眼。
“會不會是被他哥揍了？”
這是學生們唯一能想到的。
憑朱英盛父母在大院的地位，哪裏有人敢欺負他，他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，但大家也一致認同，朱英華是能欺負朱英盛的唯一人選。
“為什麽被揍？難道小盛幹什麽壞事了？”
同學們偷偷說八卦，對朱英盛的眼睛好奇得不得了。
“你們說，有沒有可能朱英盛是被他媽揍的！”有個剛來大院不久的小孩偷偷說了一句，他對朱英盛不熟悉，但也聽過朱家的事。
知道朱家是後媽。
然後這個同學就得到了所有同學鄙夷的眼神。
被鄙夷同學很是不解，在他印象中，後媽都是不好的，起碼他們老家誰家要是有後媽，家裏的孩子絕對過得比雞都不如。
起最早的時間做家務活，吃最差的飯菜。
最重要一點，不管做好，還是做不好，都得挨罵，只要村裏出現罵人的聲音，十有八九就是家裏有後媽，故意在嫌棄挑刺。
反正他見得多了，這種家庭，只有前面生的孩子被罵，後媽生的，那是愛得含在嘴裏都怕化了。
可能是他臉上的表情太過於迷茫與詫異，同學們知道他剛來大院沒幾天，直接就給他科普了王蔓雲有多好，對朱英盛兩兄弟好得親媽都比不上。
最最讓同學們羨慕的是，王蔓雲會做特別好吃的各種小吃，還有飯菜。
只要王蔓雲做飯，整個大院的小孩都不由自主往朱家跑。
當然不是去朱家，而是過路。
聞著那撲鼻的香氣，回家再難吃的飯菜也能多點。
聽著同學們的科普，剛剛偷說王蔓雲壞話的同學臉紅了，也羞愧不已。
另一邊，朱英盛早就知道自己只要出現，一定會成為同學們議論的對象，他一點都不在意，愛用什麽眼神看自己都隨意。
只要不招惹到自己頭上就行。
課堂上，老師看向朱英盛的目光都憐愛了一分，也沒有平時那麽嚴肅與冷臉了。
面對老師的改變，朱英盛只能偷偷揉了揉胳膊上冒起的雞皮疙瘩，他還真希望老師還是以前那麽鐵面無私的形象。
“朱英盛，跟我到辦公室一趟。”
下課鈴聲響起，老師把講義一收，端起粉筆盒就看向朱英盛。
朱英盛剛準備拿下一堂課的課本，就聽到了老師的聲音，詫異看了過去。
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！
“楞著幹嘛，還不快點。”老師無奈瞪了朱英盛一眼。
朱英盛這才跟了過去。
走在走廊上時，嬉笑打鬧的同學們自動安靜往兩邊站，然後行註目禮送兩人離開。
朱英盛小臉早就繃了起t來。
他擔心要是不繃，就笑場。
還沒走到辦公室，朱英盛實在是忍不住了，說道：“老師，你要是想問或者是關心我眼睛的事，無可奉告，我也什麽都不想說。”
老師腳步停止了。
他叫朱英盛去辦公室確實是想關心對方，但聽了小孩的話，他突然意識到，有時候有些關心對於當事人來說不是安慰，反而是負擔。
“對不起。”老師道歉後，接著說道：“是我考慮不周，你回去上課吧。”
“是。”
朱英盛見老師真沒什麽大事，立刻轉身往教室走。
背脊筆挺。
小小年紀已有朱正毅一樣的風骨與氣勢。
中午，一下課，孩子們就往家裏沖，上了一早上的課，大家都餓得肚子咕咕直叫，得趕緊回家吃飯休息，下午還要上課。
朱英盛跟趙軍也急急匆匆往家裏沖。
他們倆也餓了。
兩家挨得近，可以說是前後腳各自進家門。
“媽，中午吃什麽？”朱英盛還沒放下書包就大聲問，他都聞到香氣了，只是猜不出王蔓雲做了什麽好吃的。
“一天天就知道吃。”
朱英華從廚房出來，圍著圍腰的他看著多了一絲煙火氣息，少了一絲清冷。
要不是他手裏正端著碗湯，朱英盛都想撲進哥哥的懷裏。
今天他可是當了一早上被圍觀的‘猴子’。
雖然他知道同學們都是好意，但也實在應付得煩，他本就是心高氣傲的人，哪裏受得了那一個個的‘憐愛’目光。
“哥，你是不知道，今天我有招人‘喜歡’！”
朱英盛咬牙切齒地跟在朱英華身後，探頭看碗裏是什麽好吃的。
“魚丸，媽做了魚丸，香滑又好吃。”
朱英華用勺子撈起一個塞進弟弟嘴裏，才接著說道：“去洗手，馬上吃飯了。”
“嗯嗯。”
朱英盛一邊咀嚼魚丸一邊點頭，飛速跑去洗手。
“小盛，有遇到什麽異常沒有？”王蔓雲也從廚房裏出來了，她手裏端著一盤水煎包，包子煎得正好，一面焦黃脆香，一面白白嫩嫩。
一看就非常有食欲。
王蔓雲之所以辛苦做這麽多好吃的，是打算趁朱英華還在家休息，盡量做些孩子們都喜歡吃的食物，當初在西部，兩個孩子都吃了不少苦，也受了不少委屈。
“哇，有煎包！”
洗好手的朱英盛沖了出來，飛速捏了一個煎包就放進嘴裏，結果太燙，只能一邊哈氣，一邊說今天學校裏發生的事。
以他的目光看，沒看出有什麽異常。
王蔓雲沒阻止朱英盛用手捏包子吃，這樣的事，各家小孩小時候都經歷過的，反正到了一定年齡，自己就知道要註意形象了。
現在完全沒必要糾正。
朱英華見王蔓雲沒有阻止，他就更不會阻止了。
甚至羨慕地看著弟弟。
他在弟弟這個年紀的時候，遇到的是小盛媽，那時候他跟對方關系不好，從來沒有這麽肆意地用手抓過煎包，又或者是抓過菜吃。
“小盛，給你哥也捏一個。”
王蔓雲看出少年眼裏的羨慕，吩咐朱英盛。
朱英盛立刻把還沒有吃完，但差不多涼下來的煎包扔進嘴裏，然後從盤子裏捏了個煎包餵向朱英華。
面對送到嘴邊的煎包，朱英華只猶豫了一秒，就張開嘴咬住，冷清的臉上展露笑容。
“小鄭，不用忙了，來吃飯。”
王蔓雲見家人到齊，招呼廚房裏燒火的警衛員吃飯。
下午，朱英盛再去上課時，眼睛已經消腫不少。
另一邊，張舒蘭經過一上午的打探，也沒打探出是誰洩露的消息，經過摸底，她發現大院裏知道紙條事件的人非常少。
查孩子們，孩子們都沒往外說，就算有一兩個從外面得到消息的家長，他們也都瞞著，沒有在大院裏私下說過一句。
大家這麽主動維護朱家，還是得益於王蔓雲。
王蔓雲救過大院不少家屬的命，也給大家謀過福利，加上對人和氣又有禮，不少家屬感激尊重她的同時，也自覺維護與她相關的一切。
所以整個大院還真沒人議論過紙條事件。
張舒蘭是在吃完午飯後找的葉文靜。
周家有事，也沒張揚，她不好找王蔓雲，也不好貿然去周家，只能來找葉文靜。
“這事怎麽這麽怪異？”
葉文靜聽完張舒蘭的話，也有點搞不清楚怎麽回事了。
“肯定不會是朱家人說的。”張舒蘭了解王蔓雲與朱正毅的為人。
“會不會是周家人他們自己在說這事時，恰巧被老同志無意中聽到了？”葉文靜覺得只有這個解釋比較合情合理。
“有可能。”
張舒蘭思考幾秒，認可。
紙條上那麽大的事，周家肯定需要告知的，畢竟周曉曉是周家人，這種前提下，在大院不出錯的情況下，周家自己人出紕漏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。
“幸好不是我們大院鬧出的事，不然就得擔責任了。”
葉文靜松了一口氣。
張舒蘭也放心不少，說道：“不知道老同志怎麽樣了。”她挺擔心。
“正毅同志回來時，帶了劉醫生，有劉醫生檢查，我估計問題不是特別大。”
不能說葉文靜的消息比張舒蘭更靈通，只能說那會張舒蘭正忙著在大院裏查誰洩露的消息，沒空留意到周家的情況。
張舒蘭聽說劉醫生來看過，趕緊問道：“嚴重嗎？”
葉文靜搖頭。
老同志的身體情況，只要沒得到老同志與周家人同意，任何人都不可以擅自透露，劉醫生遵守醫德，更不會對外人說。
“那我們要去看看嗎？”
張舒蘭有點猶豫不決。
葉文靜搖頭，解釋道：“不管是周家，還是朱家都在低調處理，我們這些外人也得當作什麽都不知道，不然就是讓小五為難。”
她考慮得更深遠。
張舒蘭懂了，嘆息道：“看來近期我們都不好去找小五了。”
葉文靜點頭。
王蔓雲在朱英盛去上課後，一點都不得閑，她跟朱英華在書房裏推斷、模擬他們那天春游時的情況。
去了多少人，路上遇到什麽人，都一一用石子標註出來，然後母子倆開始了回憶推演。
兩人記憶力都驚人，只要是他們眼睛看到了，基本都能還原，加上還有蔡文斌那群少年軍人的筆錄。
這些少年一直跟隨保護，無形中就多了很多雙眼睛。
這雙眼睛沒有看到的，也許另外一雙眼睛就看到過痕跡，可以說整個江灘區域都在他們的眼睛裏，好似後世的監控器。
能全方位覆蓋。
經過漫長又細致的推斷，最終，王蔓雲跟朱英盛的手同時指向了一顆石子，這顆石子正代表那天他們當中的某一人。
母子二人的神情非常嚴肅。
“可惜沒有證據，不然可以立刻抓人了。”朱英華神情非常冷，說到正事，他擁有了鐵血的利落。
“不忙抓人，這背後肯定還有人，最好是順藤摸瓜一網打盡。”王蔓雲覺得抓人簡單得很，就算沒有證據也無所謂，只要懷疑，就可以把人收押審訊。
難就難在這人的背後是什麽人。
王蔓雲猜測是西部那股最神秘，沒怎麽露面過的人。
這麽好的機會，她覺得放長線釣大魚好。
“媽，你說我爸他們查到了沒？”朱英華有點好奇朱正毅的辦事能力。
王蔓雲笑著摸了摸少年的頭，“不要小瞧你爸，我們能推算出來的，他肯定也能，畢竟有那麽多筆錄，只要稍微用點心，就能查出來。”
“嗯。”
朱英華相信了。
“是不是想去寧城？”王蔓雲突然認真看著朱英華。
朱英華內心一驚，但最終在王蔓雲那清澈的目光下微微點了點頭。
他想去看看母親。
上次去給母親上墳時，他還不知道母親不是張家孩子，不知道母親是張大林兩口子謀殺的，現在知道了真相，他想回寧城看看。
“你還有兩天假，明天去，後天回，應該沒有問題。”
王蔓雲支持少年，張瑩瑩是個苦命人。
“媽，謝謝你。”朱英華抱住王蔓雲，然後就發現自己比媽媽高了一些，以後可以給媽媽遮風擋雨了。
家屬區大門口，徐大娘提著籃子急匆匆出了大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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